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访友脚印
星期四
第四季栀子花期
教学楼下的木棉开过了一季,绿叶昌盛。阳光透过苍翠的树叶间隙,在林荫路上洒下星星点点的灿烂。 通往宿舍楼道旁的栀子花开的第四季,离别愁绪夹杂于栀子花香穿扬过道。站在栀子树下,着雪白连衣裙,扎长长马尾辫诚惶诚恐的女孩,褪去懵懂的娇羞与青涩,生出丰厚的羽翼,即将飞翔。 犹记得操场边上,明艳的阳光中热情的助威,只为传说中俊朗英明的男生在场上一个转身、一个跳跃、或一个危急地转身上篮,如不胜修饰的潮水,起起落落。 知了放声歌唱的傍晚,如血夕阳缓缓沉落,给他递一张洁净的白手帕,他的笑容如约绽放时,欣喜若爬满图书馆一壁的蔓藤,迅速爬遍砰砰乱跳的小小的心房。 那张白手帕,他仔细地叠齐,收进裤兜里。此后,操场边上的助威愈加热烈,他一眼便听出她的声音,散场时,他穿过前来祝贺的同学,径直走出运动场。她跟在他身后,保持两米的距离。 她看着他短短的发梢上挂着小小的汗珠在阳光下如珍珠般一闪一闪,有一阵恍惚,她想,她和他默契地保持两米距离行走,是世间最浪漫的事。 学校后门宽敞的冰点屋,她喜欢喝青苹果味珍珠奶茶,他喜欢切成一块块晶莹的黑凉粉,拌香气四溢的牛奶。他们之间隔一个桌子的距离,她听到他时轻时重的呼吸,汗水顺着他涨红的脸颊滴到桌上,她听到清脆的声响,问他,累吗? 他摇摇头,暗暗将大口粗气往回咽。 后来运动场上活跃着生龙活虎的新生,他只是偶尔在晚间与闲着无事的舍友打半场球赛。篮球撞击地板发出沉重的砰响,在空寂的运动场上显得孤单寂寥。她依旧在场外,却不好意思喊,安静地站在一边看他不若从前灵敏地转身、上篮。 后来他不再去篮球场,他穿着大拖鞋在学校后门的小饭馆里大口喝啤酒,大声猜拳,烟蒂被随手丢在几双大拖鞋边,她安静地微笑,小口小口喝饭馆免费提供的菊花茶。他的脸颊通红,汗水顺着脖子侵到白色T恤。她就坐在他的右边,他稍微一动,右手就会碰到她的左手。 她心里升起小小的迷茫,何以如今一根手指的距离竟比一张桌子的距离远呢? 荷花开满池塘时,她看见他牵着一个女孩的手,从池塘那边远远走过来。荷叶的清香扑鼻而来,她却大大地打了个喷嚏。 她在白色床单上躺了三天,她最后一次将体温计递给医生时,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来。她在球场边哭了两个小时,球场旁的宿舍楼阳台站满了人,有人大声安慰,有人大声叫骂。她哭累了,拍拍尘土走了。 她的眼泪干涸在凋谢的满池荷花。栀子花骨朵探头探脑了,她签了一家北方的公司,据说那里的夏天特别短。 八月桂花已蓄势待发。就这样吧,年少清纯的心事藏在凝如脂的栀子花,好好睡一个长觉。
瞬间空白 发表于:2006-5-25 10:39:29